媒体报道
企业治理杂志： 宋志平 做企业为什么需要容纳
来源：《企业治理》杂志2012年第11期 宣布时间：2012-11-05今年初，企业治理出书社出书了《容纳的力量：宋志平的企业心路》一书，引起了社会广泛的关注，也引发了企业界对企颐魅哲学、企业生长和竞争理念深条理的思考，记者近日对宋志平同志进行了独家采访，以深入了解他的企业容纳哲学。
记者：《容纳的力量》这本书年初出书后，引发了社会强烈回声，不少人想知道，出这本书的历程和您其时的想法。
宋志平：其拭魅这本书只能算个文集，含括了我从北新当厂长开始到现在二十年的部分采访和文章。出这本集子最初是首都企业家俱乐部的主意,其时我还比较犹豫,因为作为一名央企卖力人，平时虽然也接受过不少采访，也为一些报刊杂志撰写过文章，可是历来也没想过出什么书。但当书样整理出来时，我对自己这二十年来的思想经历有不少的感伤。在国企脱困、革新、改制和市场化历程中，那些酸甜苦辣、那些汗水和泪水夹杂在一起的乐成和失败，一幕幕浮现在我的眼前。我相信自己的经历应该和许多同时代的企业家大致相同。文集中有介绍我做企业乐成的经验，但更多的是对企业生长中所遇到坎坷的一些体会或者失败的一些教训。我感应把它合盘托出，不是著书立说，但却原汁原味，不加任何修饰，再现已往真实的感受，兴许对年轻一代的企业家理解已往国企的革新有用呢。
没想到的是，这本文集带来了不小的回声，不到一年时间，两次印刷的书全部发售一空。记得克拉玛依市一次要买三百本，我说送给他们，算是我对边疆的小小心意。也有集团领导来信，希望在整个公司下发学习，一次要上千本。这些均出乎我意料，为什么呢 ？或许来源于这本书“容纳”的力量吧，我们这个社会太需要“容纳”了。
“企业内部其实就是个容纳的系统”
记者：“容纳”，通常来说是一种个人化的品德和内在修养，您为什么主张要以容纳的心态去做企业，这种理念又给企业带来了什么变革呢 ？
宋志平：从做企业的目标和目的性来看，我们做企业经历几个阶段：一是只考虑投资者利益的阶段，即一切都围绕企业利润***化。但厥后我们发明客户利益和员工利益也应该考虑，这是个整体，这样我们就迎来了第二阶段，即企业综合目标阶段，把投资者、客户和员工的利益都放在企业的目标中一起考虑。在《容纳的力量》这本书中，有我在北新建材时提出的“没有比员工对企业有信心更重要的事，没有比客户对企业有信心更重要的事，没有比投资者对企业有信心更重要的事”就是这个阶段，即企业民众化阶段。但现在做企业又进入一个新阶段，即企业社会化阶段，即不但要注重投资者、客户和员工，也要关注整个社会、自然和资源的可连续性，注重相关者利益关系。
去年我去韩国浦项钢铁旅行，浦项是把环璄、宁静、质量、技术、本钱五项要素凭据重要水平依次进行排序的。现在国资委提出的央企要担负“经济责任、社会责任和政治责任”，其实也是这个阶段的体现，在这个企业生长新阶段，企业的生长方法和设定的目标越来越体现强烈的容纳性。
从企业的立异生长来看也需要容纳性立异，即我们常讲的集成立异，在当今世界上，没有仼何一种技术和产品是靠独门技术完成的，虽然说我们掩护知识产权，但太过垄断和封闭技术的时代已经完结，现在险些每项技术差别国家、差别企业都在相互追赶，并且最终的结果也往往相互借鉴。ng28南宫集团这些年通过并购海内外高科技企业，通过引入高条理人才，通过种种方法的集成立异，在建材和新质料许多领域成为海内行业的领先者，都源于这种容纳性立异的思想。
讲到企业内部机制，其实企颐魅真正的目标是为人，前几年我提出“企业是人、企业靠人、企业为人”，把以人为本的思想在企业中进一步具体化。“企业是人”是说企业和人一样是个有思想、有情感的经济组织，各人现在想到一些知名公司，就想到它的文化理念、价值取向和社会行为；“企业靠人”则是指企业的一切都由人来完成；而“企业为人”则是企业的目的所在，我们提倡引入市场内部机制，但作为企业最终的目的仍是为社会人和企业人创立财产。我在企业里提出“让员工与企业配合生长”，实际上指的是企业在生长历程中既要发挥员工的积极性和热情，同时企业在生长的同时也要提高员工的待遇，因为只有员工热爱企业，企业才华生长。西方人讲“你怎样看待你的员工，你的员工就怎样看待你的客户”讲的也是这个原理，因此企业内部其实就是个容纳的系统。想起十几年前去英国进行企业人力资源治理培训，学习英国企业的360度考核的时候，英国人讲，他们的考核是为了增进事情，背面晋升、奖金挂钩，因而考核很健康，各人对考核的态度也是积极正面的，这也给了我很大启发，即企业治理的基础目的在于使企业人进步和升华，而不可是简单的功利。
记者：企业作为一个经济组织，是个市场竞争主体，市场竞争更多强调的是优胜劣汰，与“容纳”似乎有些冲突。您怎么看待容纳和竞争的关系 ？
宋志平：人们一讲到竞争，似乎就是要你死我活，讲到容纳似乎就是一团和气。其实，容纳中也有竞争，竞争中也需要容纳。在今天西方成熟的市场经济中，市场竞争也十分理智，西方人经历了若干次大规模的兼并重组，可以说西方绝大大都工业集中度都极高，市场酿成了大企业之间的一种良性竞争，既包管了竞争的理性化，也包管了投资者、员工和客户的利益平衡。因此就有了竞合理论。现在我国经济逐渐进入中速生长阶段，我国工业也已即将进入后工业时代，特点是产能过剩。在这种情况下，更需要企业家们用一颗容纳的心，进行限产和自律，顾全到行业，照顾到他人，建立一个新的供需平衡，以提高质量和品质为主，以提升技术为主，而不是再增加产能，我看到不少企业和企业家以击败竞争者为目标进行自杀式压价竞争，甚至以次充好，种种宁静事故屡出不穷，把整个行业都几近搞垮，就很痛心。
“要点燃员工心中的火”
记者：人们常说，企业家的个性决定着企业的文化，ng28南宫和中国国药的容纳文化就来自您恒久的提倡和身体力行。那么从个人角度说，这种重视容纳的性格和理念是怎样养成的呢 ？
宋志平：重视容纳，我觉得既有我个人性格中的特点，也有厥后学习和思考的结果。讲到个性倾向，我出生在一个怙恃都是地方干部的家庭，小时候因为文化大革命怙恃受攻击的原因，我一度回老家随着祖母生活，祖母解放前是外地的一个家庭中落的大户身世，她通情达理，为人善良，在街坊里备受尊敬，那时邻居间经常相互借米面，用升做标准，祖母每次要我们还别人时一定要满满的。随着祖母一起生活了五年时间，不记得她和谁红过脸，那时常有要饭的人来家门口，祖母总让我去拿些干粮给他们，她常讲的话给我印象深的是“美意好报”，这对我性格的形成有很大影响。厥后我也经历了知青插队生活，房东是一户十分淳厚而和善的农民，房东大娘对我像孩子一样看待，插队尽管很苦，但我一直都有一个人情温暖的小情况。我在那里当过生产队长，记得派活时，也学着村里人的样子对各人以“大伯、大叔”相称，很快融入了农民的生活。
记 者：这些经历关于您担当企业领导以后的领导作风和对事物的价值判断爆发了哪些具体影响 ？
宋志平：大学结业之厥后到工厂，厥后的经历各人大都知道。我的企业生涯相当简单，即在北新当厂长和来ng28南宫集团当一把手两个阶段。在北新当厂长时，我才三十多岁，面对几千人的工厂，面对资金困难和古板国企的种种问题，从哪里下手呢 ？我觉得企业是人组成的，人是要害，而其时国企的职工对企业都冷漠了，所以我提出“要点燃员工心中的火”，引入了“以厂为家”的文化，向员工允许“人为年年涨，屋子年年盖”，职工的热情被调动起来，企业带来了生机，现在北新建材是全球***的新型建材企业了。记恰当年国企脱困时代，北新建材其时至少有500名冗员，那时的口号叫“壮士断腕、关门走人”，看着拉出的长长的名单，我有好几晚上没睡着觉，厥后向上级提出了一个不裁人的革新生长计划，用快速生长来创立饱满的事情岗位，同时大力开展员工的技术培训，获得了上级的理解和支持。我提出要为北新“创立2000个饱满事情岗位”的口号，北新的员工也因此没有经历下岗之苦。北新建材所在的西三旗地区周围有不少国企，厥后差未几都倒闭了。我的女儿在西三旗上小学时，回家饭桌上常说，某位同学怙恃都下岗了，家里日子苦。有一次，女儿兴高采烈地带回几个崭新的条记本，说是一位同学母亲的工厂倒闭了，办公室里的簿本各人拿回来给女儿和同学分一分用。这些往事一直刻在我的脑海里，至今我仍然对国企脱困时大规模淘汰员工感应内心纠结，是体制和我们这些企业领导人的责任，却让员工蒙受了结果，这让我经常想到作为企业家真正的责任。
“董事长是一个更需容纳的角色”
记者：有一段时间，企业的领导人普遍强调铁腕治理的作风，推崇所谓“铁手腕、铁面孔、铁心肠”，而在您身上，我们更多感受到的是一种与之相反的、柔润平和的治理作风。
宋志平：现在我常和年轻的企业领导人讲要善待员工，要更多地倾听他们的心声，体贴他们的生活。关于和人交流的重要性，另有个小插曲，就是女儿出生几个月时，我一抱她便哭，恋人抱已往就不哭了，恋人告诉我，孩子虽小，但她是个人呀，你得和她交流，按她的要领我再抱过来，全神贯注地看她，她竟然不哭了。这件事对我触动挺大的，人需要被关注和重视。我在北新做一把手十年，每天都和员工一起排队打饭，同住在职工宿舍，十年间没和各人红过脸，岂论老幼见我都热情地打招呼，即便今天，我仍很纪念那段美好的时光。
从北新到ng28南宫做二十多年的一把手，每年春节上班后的第一天下午，我总是和班子成员开个例行的谈心会，主要是相同人生理念、人生修养等方面的内容。ng28南宫集团的十年，其实是不绝进行联合重组扩张的十年，联合重组有很大危害，要害在于重组后的治理整合和文化认同。在这十年中，我险些每天都面对新加盟的陌生面孔，但很快各人就融合在一起了。ng28南宫更像个移民都会，“土著”很少，都是或早或晚加盟进来的，所以容纳的文化至关重要。我提出“三宽三力”，即“待人宽厚、办事宽容、情况宽松和凝聚力、向心力、亲和力”，其拭魅这些大都是那些年在北新建材时学习和总结出来的，但又特别适合于ng28南宫进行联合重组的特点和要求。联合重组的单位不过乎是地方国企和民企，而民企又占大都，因而我们怎样处理好种种利益关系，怎样凝聚人心，怎样使新加盟者迅速地进行文化认同，就是我们的要害事情。
这几年，尤其是我同时担当国药集团董事长三年多的时间里，不少人也问我怎样当董事长，国资委也让我去做一些讲课。其实董事长是一个更需容纳的角色，所谓董事会冲突，实际上是爆发在董事长和强势董事、董事长和总经理之间，因而需要董事长有更大的容纳心和协调能力。在ng28南宫集团和国药集团都有强势董事，现任总经理也都很有能力，但这多年下来，各人相助十分愉快，既有积极的讨论，又有融合团结的局面，两个董事会都被国资委邵宁副主任肯定为“和谐的、运作良好的董事会”。制衡不料味着一天到晚兵戈，制衡是一个制度安排，而最终抵达一致才是董事会的真正目标。
“容纳既是一种智慧、也是一种胸怀、更是一种境界”
记者：熟悉您的人都觉得您是一位温文尔雅的企业领导，各人知道您险些没和部属红过脸，那么在提倡容纳与原则性之间您是如何掌握的 ？
宋志平：这些年，我虽然很少和部属红脸，更没有拍桌子怒视睛，但各人都知道我是个有原则立场的人，对一些不良作风和事情我也经常直率地批评，但对事差池人，事后各人也能理解。但我更多是表扬和勉励各人。其实做国企下层干部都很辛苦，常有种种委屈，压力也很大。岂论批评也好，表扬也好，其实都是在进行治理教育，我提倡“善用表扬”。
在企业里不比別处，我常和一些年轻企业干部讲，下属辛苦了一年，总不可连句表扬的话都没有。我阻挡企业干部权要化，阻挡动辄训人，要求企业干部之间多交流，也要和职工打成一片。追念这些年对我的称呼，刚结业时各人叫我“小宋”，厥后叫“宋厂长”、“宋总”，现在叫“宋董事长”，但更多人依然叫我“宋总”，我觉得挺亲切的。我对“宋总”的理解应该总是想着各人，总能在困难时资助各人。我理解容纳既是一种智慧、也是一种胸怀、更是一种境界，有容乃大！
我也有生气的时候，但大多为一个问题即“能做好为什么不呢”，这也是我的部属十分清楚的，如果是能力问题，我并不责怪各人，如果是责任心问题，我会生气，甚至比较严肃地批评部属。今天做企业情况十分庞大，要求部属每战必赢比较难，经常是有赢有输，但概率应是赢大过输，但也不可赢了就喜笑颜开，输了就骂部属，推诿责任。做领导带步队要赢得起，也要能比较淡定地面对困难、甚至失败，但所有失败不应该出在责任心和事业心上，不可出在干部心不在焉和不在状态上。
记者：面对越来越多、越来越庞大的种种冲突和矛盾，容纳作为一种古板美德越来越被珍视和提倡，好比北京市还把它作为都会精神之一。您认为容纳在当下社会的积极意义是什么呢 ？
宋志平：几年前，ng28南宫集团在湖南衡山开了一次董事会，集会期间，特别安排董事们到福严寺听大岳法师讲了一次禅。大岳法师用六个字“知足、容纳、感恩”概括对释教的理解，他的哲理对我启发很大。前几年，我也给干部们发了星云巨匠和刘长乐的对话集《容纳的智慧》。“知足、容纳、感恩”这六个字有着现实的意义。我国历经了较长的简单的计划经济和国有企业机制，那时社会差别不大。革新开放三十年后的今天，我国已是一个十离开放的市场经济国家，企业所有制也多元化了，种种差别也十分突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相互容纳、相互理解、相互资助。我也常想，这些年我们社会生长了，企业生长了，人们生活条件空前提高了，但各人的幸福感似乎降低了。究其原因，一方面，客观上讲，有一些社会原因，但另一方面，是心态出了问题。市场经济带来效率和财产，但如果不增强精神层面的引导，社会和企业也会出问题，以前穷困时各人觉得富有了就是幸福，但如果心态不平衡，富有了苦恼会更多，所以我在企业里主张一定要多进行思想引导和文化教育，ng28南宫“敬畏、感恩、谦恭、得体”的行为规范也是在这个配景下提出的。我要求ng28南宫集团和国药集团的干部一定要做到像个央企干部的样子，要谦恭得体，对社会常怀一颗感恩的心，推行利他主义。
今天有不少人富起来了，富人应该对社会担负更大的责任，应该更多地关注弱势群体和公益慈善事业。以前学习宏观经济时讲到公正的倒U型曲线，大意是随着经济生长，收入差别扩大，公正度降低，但越过拐点后，差别会逐渐缩小，公正度随之增加，像今天日本的公正度比我们还高，就是经济生长的产品。我内心希望社会各方都能有容纳的心态，相互照顾，使我们国家和谐平安地越过倒U型曲线的拐点。
“忙的蜜蜂没有悲哀的时间”
记者：人们其实都希望身边有更多的容纳，可是在现实社会上和企业中，却很难真正实现。人们担心“老实人亏损”。这些年来，您自己怎样处理进退得失呢 ？
宋志平：“容纳”顾名思义，“包”是包括的意思，“容”是容纳的意思，容纳意味着兼容并蓄，但容纳不可是容纳别人好的工具，也意味着接纳别人那些差的工具，不但意味着获得，更可能意味着支付。说到进退，让我想起自己年轻时挤公共汽车的情形，那时，星期天和恋人带孩子从西三旗进城往往要倒频频公共汽车，经常是恋人抱着孩子挤上了，我没能上得去还得再等下一趟才华上车，她们在前边趁魅站等我。其实那时我不到30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但我挤车时常望而却步，不肯意和那些等车的老人、妇女和儿童去挤，每每回忆起来，恋人还笑我年轻时笨，挤不上公共车，我也总是笑笑。
其实做企业领导人得学会照顾员工，能够亏损，二十年前我在北新建材当厂长时，第一年组织上给了我27万元奖金，我觉得事情是各人做的，就把这些钱设了个奖励基金给优秀的员工。海淀高新技术开发区奖励我10万元，我也一次性给工厂托儿所买了书和玩具，那时这些钱可以在北京郊区买一栋像样的别墅。厥后北京市表扬有孝敬的企业家，曾陆续用优惠价格方法奖励我两套大户型住房，一次我奖给了北新的常务副总，一次分奖了两名技术立异有功的干部，我个人引以为兴奋的是直至今天，我的家人也从没有埋怨过我一句。国有企业是从平均主义思想走过来的，事情也确是各人一同做的，只要各人有积极性，我才华心安理得。做领导不可一心只想自己，有利益就上，有责任就推，那样的领导得不到各人的拥护。
我信奉中庸，中庸之道的焦点是“过犹缺乏”，讲做什么事都要适度，讲“已所不欲，勿使于人”，也就是将心比心。现在社会上不少人对国企领导人提出种种责难，而企业内部干部员工也有不少不切实际的要求，国企领导人还常面临来自各方的检查，应该说压力是巨大的，也常会意生委屈。以我这些年的体会和视察，我国绝大大都国企领导人是兢兢业业的，是甘于贡献的，我希望整个国家和社会也要理解和善待这些国有企业家，同时作为国有企业的企业家也要用平常心来面对种种压力，能受得了委屈。
这些年，我也遇到不少风波，但无论什么情况，我都坚持一个平常和乐观的心情，对未来始终是积极正面的，不去诉苦，更不懈怠，一直坚持面向正前方的人生态度，我的人生座右铭是笛卡尔的一句名言“忙的蜜蜂没有悲哀的时间”，我的这些作风也影响了ng28南宫年轻的一代。
“如果各人不知为何而作、不知如何相处，只知干活用饭，那注定会出问题。”
记者：讲到容纳和中庸，您对时下的“国学热”怎么看 ？各人都认为您是个儒商，您觉得古板儒家文化对现代企业治理真的很有用处吗 ？
宋志平：对“国学热”我个人的看法是积极和正面的。毛主席说过“洋为中用，古为今用，去粗取精，去伪存真”，本着这样的一种学习态度来看待国学才客观。国学实际上是我国以儒家文化为基础的古板文化，在漫长的岁月里，我国知识分子勤于实践和思考创立了辉煌的文化，我们应该把它继续、发挥和光大，鄙薄历史和使文化断层是差池的，也行欠亨。我们的任务是如何把国学和现代社会科学嫁接起来，相信这会使我们比其他民族更胜一筹。尼克松等外国政要列传中，往往用我国历史上思想家的名言做开场白。
其实我们这代人经历过狂热的文革时代，也经历了革新开放的时代，在我们的学习生涯中和知识领域里，我们普遍对国学学习和理解不敷，甚至恒久以来是把国学当做旧纸堆和封建糟粕来看待的，把它和现代社会、和现代科学对立起来，今天看来，国学这一课我们要好好地补。
关于儒家文化对企业治理是否有所资助，我的回覆是肯定的。企业的文化也是社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份，同样企业文化也深受社会文化的影响。治理者经常面对的问题是怎样让各人有配合的文化理念，而这点，往往比建设新工厂、装置新机械要难的多。我也常想，封建社会的“三纲五常”应是那时的焦点价值观吧，虽然今天看来之中确有封建糙粕，但在一个偌大的民族里连续了上千年，是中国知识分子和普通黎民遵循的行为规范，对其时的社会稳定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我在恒久做企业的历程中认识到有两点很重要，即文化和制度，于是提出“用先进的文化指引心灵，用规笵的制度约束行为”。像我任董事长的建材和国药两个集团有二十万人，如果各人不知为何而作、不知如何相处，只知干活用饭，那注定会出问题。
记者：今年，《容纳的力量》和《央企市营》这两本文集相继出书，书中我们也可以看到您读了大宗的书。作为两家大型企业的董事长，人们的印象应该总是忙忙碌碌难得清净的。您是怎么能做到不绝念书、思考和写作的呢 ？
宋志平：我是央企卖力人，我的原则是不宣传自己，虽说我也经常接受媒体采访，但总的来说，是有话要说时才接受采访，而不做那种好人好事式的宣传。《容纳的力量》是首都企业家俱乐部作为企业文化读本整理的；而《央企市营》则是去年中宣部和国资委两次组织对ng28南宫进行重点宣传报道的文集。其时我也有一些犹豫，但两本文集出来效果还好，这次半年报香港路演时看到有的基金经理也在读，许多人体现赞成我的看法，了解到两本文集对各人有些用处，我才相对定心了。另一方面，这些年来，在ng28南宫集团和国药集团规模还不大的时候，我基本上是用集会讲话的方法来引导各人，而现在ng28南宫有约600家企业，国药有500家企业，ng28南宫有13万人，而国药有7万人，怎么统一各人的思想十分重要，再靠我随处“布道”是不太现实了，而《容纳的力量》和《央企市营》两本文集在两个集团的内部事情中确实起到了积极的引导作用。
我一直主张一生只做一件事，我不觉得我个人有能力做成许多件事，我没有过高的人生定位和目标，也一直把自己定位为一个普通的人，所以这些年一直定心在企业事情。在北新建材做一把手一做十年，到ng28南宫做一把手也十年多了，同时任国药董事长三年多了，真是时光飞逝啊。确实如我恋人所说，这些年在做企业的历程中，我不像企业家更像个企业里的老师，不绝地给各人解题和讲解。我也酷爱念书，无论到哪里出差，若有时间我总是去书店里转，这么多年，出差时书包里都带几本书。做个央企领导人，我不近烟酒，不去娱乐场合，也不打球，事情外的时间大多是用于阅读和思考，我对自己的认知是“平生无过人之处，只好念书”，但我主张学以致用，也重视那种“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的境界。现在是知识大爆炸的时代，书是读不完的，也只能读些和自己事情有用和相关的。连续学习应是企业家的重要品质，而要害在于要把自己的学习体会不绝地通报给自己的部属。我对企业的要求是建成学习型组织，对部属常讲的是“把时间用在学习上，把心思放在事情上”，其实比照那些世间的浮华和急躁，我认为各人能静心学点工具会更好些。每年我也要挑选几本书发给ng28南宫集团和国药集团的干部们，各人一起阅读，这也成了我的一种治理偏好。
